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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物胜迹 | 学校书院:汇龙潭

2020-08-30 23:20:4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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汇龙潭


在嘉定,汇龙潭可谓家喻户晓。由于它原本属于嘉定孔庙的一部分,在“疁庠八景”中,有一半围绕汇龙潭,即“启震虹梁”(指宾兴桥,又名青云桥)、“聚奎穹阁”(指魁星阁)、“应奎山色”、“汇龙潭影”。其中应奎山和汇龙潭,曾因所谓风水之说,直接关乎着嘉定的科第兴衰,因而在历史上生发出许多是是非非的故事,并衍生出几分神圣。


▲汇龙潭魁星阁、宾兴桥


原来,建筑应奎山缘于孔庙前方的一座佛寺。早先,在嘉定孔庙前本是一块开阔地——射圃。射圃是士子练习射箭的园圃,为儒家六艺“礼(礼仪)、乐(音乐)、射(射箭)、御(驾车)、书(识字)、数(计算)”之一。射圃前面不远处,是一座始建于北宋天圣年间(1023—1032)的禅院“留光寺”。自南宋嘉定十二年(1219)建嘉定孔庙后,二百多年间,释、儒两家一直相安无事。但这期间,由于时局动荡、民族情结等因素,嘉定登科士子较少。然而一些文人缙绅却听信所谓术士之言,将嘉定科第不盛归咎于留光寺。如明龚弘《儒学应奎山记》所称:“自宋宁宗嘉定中,学随县设,留光寺适抗前方,莫能撤去,是故有宋及元,人才间出。我国朝天顺间(1457—1464),邑令吉水龙晋始筑山障之,人才为之一盛。”据龚弘所记,当时的应奎山,中心位置大致为现在汇龙潭中的湖心亭。东侧则填塞了横沥河直行水道,使横沥河水绕山北、西、南三面迂回贯通。而据清光绪《嘉定县志·科贡表》统计,自嘉定孔庙创建至明天顺初的240年间,嘉定中式进士仅13人,其间元代至明建文间的一百三十余年,更是未出过一名进士。于是有人就认为,这是孔庙前方的留光寺阻滞了嘉定的人才不断涌现。说来也巧,自修筑应奎山之后的天顺末至成化末的20多年间,嘉定前所未有的出现了每次会试都有中式进士的一波“小高潮”,这就似乎印证了术士之言,应奎山发挥了神奇效应。然而,在随后的弘治年间(1488—1487)的连续几次会试,嘉定士子登第者却不可思议的几乎出现空白,如弘治元年至十四年,嘉定仅有一名士子中试进士。对此,有人又把这一现象归结为应奎山常年受雨水冲刷导致山体坍塌所致。


▲汇龙潭匾额


明正德元年(1506)和正德四年(1509),有两位钦差大人先后莅临嘉定。经过实地观察,或许再加上地方缙绅的进言,两位钦差也都认为,应奎山距离孔庙太近,“迫甚,非宜。”钦差发话,犹如圣旨。于是又两度重筑应奎山,使之整体向偏西南位置迁移四十寻又十四武(按照古制,一寻为八尺,一武为半步,一步为六尺。明代量地尺一尺为32.7厘米。)也就是将近120米。山势广阔,通宽二十余丈又六寻三尺,即85米左右;高五丈又六寻二尺,约32米;周长六十余丈,即200米左右。同时,又重新疏浚横沥河故道,使应奎山四面环水。龚弘《儒学应奎山记》描述:“冈势蜿蜒,分五岭,购奇峰,低昂树之。中峰起自沈氏义塾,宋时物也……作绰楔门(即应奎坊,天启间改称仰高坊),颜山之名,与棂星(门)对峙。由是乾象坤势,山高水深,土膏毓秀,灵化潜融……科目之矌与往初,盛自今兹,孰不曰此山始?”两次迁建应奎山,都是企望其永久发挥神奇效应。


▲重修应奎山记碑


经过明天顺、正德间的筑山、移山之举,至万历时的八十多年间,并没有出现当初所希望的那样使嘉定科第长盛不衰,而是依然起起落落。鉴于现实状况,一些人又开始寻找根由。徐学谟《新浚汇龙潭记》就称:“吴中诸学,我嘉独称雄,概明堂开敞,可容万马。异时风气翔洽,士以一经登俊者,履掇巍科,何其蒸蒸盛也。逮嘉靖(应为天顺)初,术士妄言神宫在前,凌压文庙,增筑土山障之。自土山既作,而解额寖缩矣。”徐学谟等人认为,增筑应奎山,对嘉定科第而言,不仅没有产生积极影响,反倒起了负面作用。这样,应奎山又被背上了“黑锅”。徐学谟是嘉定人,明嘉靖二十九年(1550)进士,万历初官至礼部尚书,为当朝重臣。嘉定人视其对家乡事务的关心,自是举足轻重,更何况关乎养育人才之大计?在其倡导下,明万历十六年(1588),即“夷其土山之十七,拓其旁渚之十九,而稍存故案。……培塿之积,荡为洪波,纵横匝围,方广可二百余丈(660米左右)……吴淞之水,蜿蜒迤逦而纳之明堂。万派宗流,洸洋一碧,恍乎薄日月而撼烟涛,是神物之所由兴也。故命之曰‘汇龙’。”应奎山被缩减了三分之二的体量,水面则大大地拓宽,一个新的“神物”——汇龙潭,就此诞生。


▲汇龙潭万福桥


汇龙潭的开凿,似乎给嘉定学子注入了兴奋剂,以为嘉定科第就此能够长盛不衰了。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,尤其是万历中,再次连续出现登第空白。这又是什么原因呢?明王衡《嘉定县学宫新渠记》告诉我们:“嘉定县学宫南数步,故野奴、横沥二水汇焉,横沥自南而北环其左,野奴泾从西会之。自筑土山,而南面不见西流,与左不相顾,而科第亦浸不如前。”原来,应奎山西南侧与横沥河汇合的野奴泾淤塞了,又且没有其它水道与之相连通,而“学校蓄才,正如井之蓄泉。井不泉而泥则已矣……天下事,类相感,气相召,可尽谓水之通塞无关于人才耶?”水不通流,人才自然不兴。于是,万历三十一年(1603),不仅疏浚了野奴泾,还新开挖了一条新渠,使汇龙潭水西向通畅,并且重新疏浚了横沥河故道,同时于东侧河岸修建了一座“耸秀若卓笔”的亭子,即后来的魁星阁,从而形成了西侧野奴泾、新渠、唐家浜,东侧南、北杨树浜于汇龙潭交汇,横沥河通贯南北,应奎山矗立潭中的“五龙夺珠”之势。由此,汇龙潭也被赋予了几分神圣色彩。如法华塔东侧德富桥的一副楹联就有:“迎潭水南来涵濡圣泽”句,汇龙潭被喻为圣泽。至近现代,每年的端阳节,汇龙潭则成了远近闻名的龙舟竞渡场,来自四面八方的龙舟聚集于此,一比高下,观者如潮,热闹非凡。


▲汇龙潭文昌阁


汇龙潭相对于孔庙,虽然具有同样圣神的地位,然而,有相当一段时间却成了藏污纳垢的场所。这是因为,汇龙潭水面宽阔,四通八达。不知何时起,汇龙潭逐渐成为嘉定城内外各路粪船、粪担的集散中心。加之周边居民为图方便,沿河岸空地摊晒粪草、纵放牲畜、安置茅坑、粪缸,圣洁之地随之变得杂乱无章,乌烟瘴气。为此,清乾隆间,在时任教谕陈从王不遗余力地奔走呼号下,一部经地方最高行政长官江苏巡抚批准签发的,专门针对汇龙潭停泊粪船的环保政令碑《奉宪永行严禁碑》,又称《禁汇龙潭停泊粪船碑》终于颁立。碑文规定,在汇龙潭及其沿岸,严禁停泊粪船,纵放牲畜,安置茅坑等。如有违抗,即行详究。这项政令碑的颁立,突显了孔庙的尊崇地位神圣不可侵犯。为了进一步美化环境,嘉庆中,又于汇龙潭“筑北、东两岸,植桐、榆、枫杨七十余株,四面插杨柳无算。应奎山旧有紫藤、杏、李诸卉木,添种小松、碧桃若干本,计数年间可以郁葱弥望焉……每当春夏之交,群条敷绿,潭水盈盈,前山杂花竞放,环岸楼阁参差掩映,画船往来其间,二三君子缓步踏堤,憩息而联咏,其亦有乐乎此也。”佳山胜水,争奇斗艳,不愧为疁庠胜景,令文人君子诗兴大发,流连忘返。


▲嘉定县儒学汇龙潭种树记碑


围绕嘉定科第兴衰,依所谓风水之说,在孔庙前筑山、移山、凿山,河流或塞、或通、或新开,反反复复,做足文章,直至科举制度废止,嘉定科第依然起伏不定。由此可见,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,并不是所谓的风水,、经济等主导因素。但尽管如此,应奎山、汇龙潭,以及魁星阁等,还是作为嘉定的人文胜迹而载入史册,包括大量相关的史料碑记,如龚弘的《儒学应奎山记》、徐学谟的《新浚汇龙潭记》、王衡的《嘉定县学宫新渠记》、周建鼎的《疁庠八景诗》、陈从王所立《禁汇龙潭停泊粪船碑》、刘崧秀的《嘉定县儒学汇龙潭种树记》、龚庆来的《嘉定县改建魁星阁记》等,多达十余篇。


辛亥革命后,万象更新。民国十八年(1929)夏,嘉定通俗教育馆(后称民众教育馆)再次对应奎山、汇龙潭进行修治,并连同孔庙一起改辟为公园,名为奎山公园,向民众开放。而围绕应奎山、汇龙潭等辟为公园向民众开放,同样也因所谓风水而引起一场激烈论争。民国九年姚文栋《重修应奎山记》对此叙述道:“辛、壬之际(1911年辛亥革命、,国体忽变,群飞刺天。邑令某将徇妄庸人之请,欲作亭山顶,辟为公园,供士女嬉春消夏。此非特完美之风水骤遭破碎,对于文庙亦甚亵渎。叔釐(廖寿祺,字叔釐,光绪六年诸生,世承堪舆之学)乃不忍坐视,根据学理起与力争,笔舌交战,师直为壮,得以保存旧观。”这场保守派与革新派关于辟建公园的唇枪舌剑,以保守派暂时获得胜利而结束。不过,若干年后,随着民主开放思想的日益深入民心,不仅应奎山、汇龙潭、魁星阁、龙门(文昌阁)一带,而且包括孔庙在内,还是被整体辟建为公园。应该说,这是社会进步的必然。


▲汇龙潭百鸟朝阳台(打唱台)


1970年代后期,嘉定县和上海市又共同投资一百数十万元,以奎山公园遗迹为基础,进行扩建,并改名为汇龙潭公园,面积近50亩,主要景点有“疁庠八景”中的四景:应奎山、汇龙潭、魁星阁和宾兴桥(青云桥),以及明忠节侯黄二先生纪念碑和他处迁建于此的井亭、百鸟朝阳台(打唱台)等。从此,当年的奎山公园真正成为人民大众的公园。2003年11月,汇龙潭、应奎山、魁星阁被一体公布为嘉定区登记不可移动文物,从而使这处风景名胜受到法律保护。




选自《世代永宝——嘉定文物胜迹》,2013年;作者:江汉洪;配图:江汉洪、部分来源网络;编辑:陈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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