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泰山、曲阜游记

2021-11-26 19:52:42

<写于2010年6月>

Day 1 北京—泰安

中学时读李健吾的《雨中登泰山》,泰山在李老的笔下娴静而不失威武。我出生在南方,那时想像泰山,似乎离我很远,也就未曾怀有欲“登泰山而小天下”的壮志了。这次暑期回国休假,突然想去泰山,便简装动身出发。

北京到泰安,坐特快不到5小时。适逢端午佳节,车厢内人头涌动,我们费了点劲找到座位。火车过了大约一刻钟便启动了。我临窗而坐,望着窗外,一路绿树、田野、河流隐隐绰绰,忆起数年前坐31个小时的慢车从北京去满洲里,也就不觉得5个小时难熬了。

去洗手间时,看到火车的卫生间贴着“柳浪闻莺”的照片,照片下配有英文:Liu Lang Wen Hawk,貌似西湖出产一种名叫“柳浪闻”的老鹰,笑岔我。

到泰安已是晚上8点,先去售票厅买好返程票。泰安火车站很小,车站外面灯光昏暗,显得不太安全。我们到酒店放了行李,然后出去觅食。

酒店位置可能有些偏,也可能太晚,走了一圈没找到餐馆。最后无意中走进酒店对面一家“隐藏”在旅行社里的餐馆。晚上九点半,餐馆空无一人,我们自顾自地坐了下来。老板娘忙碌着,却也不招呼。我饿得实在不行,又累,就对着她喊,“你们还营业吗?”“只有水饺和面条了”,老板娘显然并不重视我们这两位顾客,颇有一种你爱吃不吃的态度。

    “给我们来半斤素馅的水饺吧。”

    “你们俩来一斤吧,半斤怎么够”,老板娘热心地建议。

我心里笑着,江南人士哪能吃得了那么多水饺,最后坚持只要了半斤。

Day 2  岱庙、泰山一日

(1)岱庙

早上7点,小镇已从昨晚的沉寂中活络起来,人来车往,卖各式早点的流动小摊沿巷而摆,并有人在吆喝着卖杏子,十字路口还站着一位特酷的交警在维持秩序。我们找了离酒店半个block的一家小店吃早餐,早点简单好吃,让我想起刘半农的一句诗:白粥油条胜早茶。吃完早餐,打了个车去了岱庙,花去人民币7元。

首先到了泰山第一行宫遥參亭,为岱庙的前庭。门口流窜着一些导游,自告奋勇地要免费为我们讲解。我向来对这样的“好事”持怀疑态度,就婉拒了。

行宫无需门票,里面供奉着观音等佛像,我对未有太多研究,也并不信仰,故兴趣乏乏。在庙前,看到游客被免费导游游说买了护身符或纪念品,我才算是了解了“免费”的含义。

出了第一行宫后门,才到岱庙正门——正阳门。岱庙的正阳门很气派,两边贴着“平安吉祥、端午祈福”。岱庙是历代帝王举行封禅大典和祭祀泰山神的地方。门票20元/人,就旅游景点来说,价格还算合理。

岱庙布局与宫殿建筑群布局相似,各建筑沿着三纵二横五条线均衡对称分布,是对称美学的应用典范。

我们沿南北向的中轴线参观,左右建筑向两侧延伸开。进门左边庭院名唐槐院,因植有唐槐而得名;右为汉柏,因留有汉武帝植下的柏树而得名。

我们先去了汉柏院。院子里供奉着的柏树,年代久远,已经全枯,只剩下枝干。我看着那些个枝干,与其他柏树无甚区别,心想,“改明儿我是不是也该种棵树,万一以后出名了,种的树也就出名了。”院内有闻名中外的秦刻石石碑,为秦朝丞相李斯所刻。院子西墙也是满墙石刻,很多已被风蚀,字迹无法辨认。

唐槐的布局与汉柏无异,仅院内多了一处假山,我们兴致寥寥地兜了一圈。从唐槐绕出,经过一处类似纪念馆的地方,内陈设一八十七老叟用两种书法写的《泰山吟》,以及泰山百年的一些纪实和照片。

因是端午节,庙内布置充满节日喜庆,中轴石板路两侧挂满了方形红灯笼。走过唐槐汉柏后,便看到“天下归仁”的大门,迎面即是岱庙正殿——宋天贶殿,殿内供奉着东岳大帝,香火还比较旺盛,不少善男信女焚香膜拜。

宋天贶殿为岱庙主体建筑,殿两侧有环廊数十间。主殿主要参观三大样:主殿建筑、壁画和历代碑刻。

主殿后设寝宫和花园,花园布局雅致,各类花卉摆盆,带给这炎炎夏日难得的清凉绿意。最后走至岱庙北门,可登城墙一观市景,因岱庙也处市区,登岱庙城墙和登天安门的城楼或许有点异曲同工之处。

尽管岱庙也称为东岳庙,但岱庙的宗教似乎很多元化。庙里供有的观音,道教的东岳大帝,儒教的帝王祭庙石刻,还有不属于任何宗教的泰山老奶奶(一位神秘老年女性),是挺典型的大杂烩,它满足了中国人最喜欢的佛道儒三教合一的心理需要。中国人只爱求平安、求子、求财、求升学,拜神的目的都是世俗的,宗教只是调和中国人世俗生活的工具,而不是为了精神和哲学层面的求索。,我觉得也不算奇怪。

(2)泰山

我们从岱庙北门出,沿街步行去泰山。途遇很多下山的,脸上多显疲惫之色,我们推测这群强人应是半夜登山,观日出后返回。若回到大学时代,也许我也会尝试下半夜登山看日出。

步行大约20分钟,来到泰山脚下。泰山的门票旺季125元一张,淡季100元。但是,只有12月和1月才算淡季,谁愿意大冷天顶着寒风登山,必须为景区的机智点赞。

走过一天门,我们开始正式的登山行程。

游客不少,有上山的,也有下山的,虽没假期的长城那般摩肩接踵,也算是人流不息了。上山的石阶宽敞易行,不一会,我们便到了孔子登临处。我想孔老夫子登的泰山与我登的泰山无异,可这登山之路怕是有了极大的不同吧。

从孔子登临处,过天阶、红门,一路比较平缓。过了红门,有一段平路,左边林着很多石碑,其中有两座大碑文为光绪年立,碑刻内容多为泰山为五岳之首,云云……。泰山据说是石刻最多的一座山,历代皇帝、文人墨客都留有笔迹。路的另一侧,立一石头,写着“渐入佳境”。由于天气炎热,加之平时懈怠运动,本应“渐入佳境”的我们却已感到吃力,赶紧寻了个平坦处,歇脚。

我坐的石墙右下,本该是一条溪流,由于旱季,只见石头未见水。看来不如王维幸运,这个季节无从品味“清泉石上流”的佳境。不远处,摊贩林立,卖吃的、卖喝的、卖用的,卖纪念品的,吆喝声不绝于耳。在朋友的强烈推荐下,我品尝了山东的煎饼卷大葱,3元钱一份,味道还能接受,只是我吃不惯生的大葱。

休息这一会,倒是发现游客大多拄着登山杖,竹杖敲打在泰山石阶上,叮当之声一路不绝,也算一种天然音乐。苏轼有诗“竹杖芒鞋轻似马”,看来从古到今,登山装备不曾大变。

短歇后,随人流继续徒步。走过斗母宫,牌坊后面,有一小型道观。迈步进去,并无逗留之意,正要从侧门离开继续登山,一道士突然出声劝留:“进来看看,里面有老奶奶。”感觉总有点怪怪的,仿佛逛商场时销售员对你说“里面请,我店今天有打折货”。

一路走走停停路过不少烧香点,我觉得泰山最牛的地方就是将寺庙或道观设在登山必经之路上,游客被强行引流,你是“入也得入,不入也得入”。按互联网的逻辑,抓了流量,总会有转化比例(总有游客会花香火钱)。

走了约90分钟,仍未见到中天门的影子。时值正午,肚中饥饿,山脚下吃的那点煎饼似乎已消化。小摊贩起劲地叫卖煎饼卷大葱2元一个,西瓜5元一斤。我皱皱眉头,“没想到煎饼是越往上越便宜”。我们决定在此小憩,朋友又来了一份煎饼卷大葱,我吃了一些凉皮。凉皮5元一份,说实话,味道不怎么样。

走过一天阁,到回马岭处,我指着石阶问道,“这石阶也能上马乎?”朋友答,“古代不是石阶,可以骑马到此”。回马岭上去不远,有一小寺庙,只见寺内一棵挂满铜钱和牌符的树下,有一身材妖娆的男子,在树下顾盼自怜的留影。

大约下午1点,我们终于到中天门,算是走了一半的行程。中天门劈出一大块平地,服务登山的游客休息用餐,写着中天门的牌坊已彻底被商业机构(饭店和宾馆)包围。泰山的小贩普遍都过于热情,我侯着在中天门牌坊下拍照这会,旁边卖冰棍的一个劲向我推销。

我们四下走了走,也没什么景色是令人印象深刻的,便寻了家小店要了3斤西瓜解暑。西瓜3元一斤,比半路上5元一斤的还便宜。泰山的小店小贩卖的东西都大同小异,严重的同质竞争,家家都卖煎饼卷大葱、西红柿、黄瓜……。我们趁吃瓜这会,从经济学的角度分析了一下小摊的定价问题。

一般来说,山上的东西比山脚贵,常人都是这种心理。泰山脚下的小贩是深谙此道,他们利用游客的信息不对称(不清楚山上的价格),暗示山脚的东西是最便宜的。游客登山后就算发现被骗了,也不会费劲回头找山脚的小贩去理论,说白了是一次性交易。中天门的东西比山路途中的便宜倒是符合经济学原理。从另一个登山点——天外村——上泰山,有一条公路,货物可直接用车运上来,汽车运输的成本效应自然是远远优于个人挑担。

从中天门上玉皇顶,可选择步行,也可选择缆车。缆车票单程80元/人,往返程的150元/ 人。本人不推荐缆车上山,登山就要享受登山的乐趣,至少要看看沿途风景。我们选择了腿上去,这样如果累了,可以缆车下山。

从中天门出发,过了迎天的牌坊,有很长一段平路,路两侧有各种石刻,大的小的,知名的不知名。有些石刻篇幅巨大,我曾试图爬上一副民国二十年间刻的碑文,由于坡度倾斜较大,碑面异常光滑,努力数次仍未果,狼狈不堪,匆忙抓拍了几张照片作罢。朋友笑道,“碑面光滑可防止游客攀爬,不然这些刻字迟早要被磨得不辨原形”。途中看到的两首词《江山多娇》和《沁园春.雪》,主席的字龙飞凤舞,狂傲不羁,字如其人。

路过飞来石时,我很诧异,难不成济公他老人家也来过泰山还是会飞的石头或峰都能成为景点?飞来石边上立着五大夫松。起初,我以为是五棵松树,实则不然,只是松树被尊称为五大夫了。这位可怜的五大夫四周也挂满了锁,被迫要保佑“善男信女”。

转眼到了十八盘,十八盘的路非常陡峭,据说最长的地方连着4000步台阶。站在十八盘的起点,我往上瞅了瞅台阶,“Oh,my God,我们离上帝还是很远”。为了鼓气,我们买了两根红带子绑手腕上,上面印有“平平安安登泰山”字样。

十八盘的路大约65~70的坡度,走台阶也要费很多力气。中间有一处台阶,,神像底下摆一纸盒子收钱。小神像很气派,潜台词大约是“此山是我开,此树是我栽。若要从此过,留下买路财。”可惜行人纷纷闪避,纸盒里寥寥只有几张一毛的纸币——打劫好难。


十八盘走到一半,我基本抬不动腿,观其他游客的状态大同小异,便直接坐在了台阶上喘气。这节骨眼上,上也好,下也罢,都省不了力气,想死的心都有了。朋友走在离我前面十几步台阶处,要给我拍照,我勉强摆了个pose,感觉自己脸上的微笑都是僵硬的。谁还有心情笑?

好不容易来到了升仙坊,已是强弩之末。走过升仙坊,才是南天门。我几乎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南天门,神仙做到我这般狼狈的也不多吧。站在南天门,可凭栏远眺,视野非常开阔。

南天门上有一条天街,左侧全是商铺,一派繁荣景象。许是时代变了,神仙也食人间烟火,商业都搞得有声有色。朋友问,“要不要再来一个煎饼卷大葱?”我连忙摆摆手“NO”。

过了南天门,还有中升。说实话,升仙坊和南天门我还能理解,还要中升,就不是很明白了。中升过去不远,右侧小路有一道观,曰,“圣母如意钟”。一群穿着黑色改良版道袍的道士在兴奋地讨论着奔驰宝马。我突然想起有一次和前上司的对话,“宗教是唯一可长盛不衰的行业。它不需要太大的投入,不需要打广告,不会过时。只需要善男信女的精神信仰存在,它就能跨时代跨历史地延续下去……”。

下一个景点是著名的大观峰。大观峰题刻群集,矗立的石墙上留有各朝各代颂扬泰山的铭和皇帝御笔题词。用现代时髦的话说,这墙被涂鸦了,只不过涂鸦的人是名人或皇帝,因此,这涂鸦也显得珍贵而有纪念意义。最引人注目的是《天下大观——纪泰山铭》,刻石高13.3米,宽5.3米,字为金色,洋洋洒洒千来字,是大唐开元十四年刻成。自然,这堆刻字中,少不了乾隆的御笔,乾隆在大观峰西侧岩壁上题书“舆國咸寜”和“體乾润物”。

继续登高,就到孔子“登泰山而小天下”处,还有杜甫的“会当凌绝顶,一览众山小”。此时,我觉得异常饥饿,恰闻有两大妈在叫卖煎饼卷大葱1元一个。奇了,这山顶上的竟是最便宜的。好奇之下,我买了一个,原来这1元钱的煎饼真的只是卷大葱,不像山脚下还给你卷片生菜叶。大妈只给一根葱,煎饼看去非常单薄,我坚决要求她给了我两根葱。

吃着单薄的煎饼,我们登上了泰山主峰之巅——玉皇顶,确切地说是玉皇庙,因为已经被建成的庙宇占领了——垂直海拔1545米。看过《西游记》,我以为玉皇大帝是的,其实不然,玉皇大帝是道教,玉皇顶严格来说是“道观”而不是“寺庙”。《西游记》这本书是崇佛贬道的,书里的道教诸神皆是草包,最后关头还要靠的如来救命。《封神演义》这本书则反过来是崇道贬佛。佛门中人在《封神演义》里都是道人的身份,我佛如来在书中是“接引道人”,和尚们看了这本书估计都要气死了。可惜,大部分人如我这般是搞不清楚这些门门道道。

离玉皇顶几百米的距离,我们看到有一座类似于教堂的建筑,似乎位置比玉皇顶还高出一些。据说是个宾馆,为看日出的游客而备的。这座诡异的宾馆名字居然是“八一宾馆”。似乎不仅搞定了泰安政府而且连解放军都拿下了。

从玉皇顶下山我们走了另一条路,途经一座孔庙,又把我雷了一把。泰山如岱庙,也是佛道儒三教并存的状态,目标客户群定位很广,各路信徒不管想拜什么,泰山总有适合你的那一款神/佛/大师。

我看了下手表,从中天门到玉皇顶,我们花了3个多小时。朋友开玩笑地问,”如果有人出100万让你再来回爬一次泰山,你爬吗?”“不爬,除非一个亿”,我毫不犹豫地答道。

下午5点,我们回到南天门,乘缆车下山。由于泰山垂直海拔较高,缆绳的倾斜度也很大,恐高的我坐缆车有点心慌。到中天门,可花30元/人坐车到天外村。至此,我们算是登了泰山。

到天外村时是下午5:30,太阳正下山。我突然想起以前同事和我提到她家一年级的儿子写登山日记,日记的最后一句是“太阳下山了,我们也下山了”。这句话点得非常有意味,不得不佩服小孩子的智商。

晚饭,我们继续去昨晚吃过的那家餐馆。这会是下午6点,我们以为餐馆即使不人满为患,也起码是忙忙碌碌的景象。让我们大跌眼镜的是,我们两个仍旧是唯一的顾客。我就纳闷了,这么大一门面,没顾客怎么支撑的?

老板娘这次看见我们很热情,估计是因为回头客的缘故。我们点了葱烧豆腐、炒茄子、炒山药、虾。想要米饭却没有,说只有中午才供应,只好再来了半斤的素馅水饺。

此次登山,未有机会一观泰山之日出,为一遗憾也。

Day 3  曲阜一日

早上九点钟走到小胡同的早点摊,这次并未再遇到那位气质独特的交警,而小米粥还是照旧的好喝,且吃了大学时代久违的煎饼果子。早饭后在路边大娘那儿买了一袋黄杏,路上当零食。杏子是泰安当地人种植的,很甜,又便宜。

在火车站登上一辆长途汽车,沿途乡村风景并无太多可观。两侧农田植有小麦,麦子刚刚收割完毕,留下齐刷刷的麦梗一望无际。司机大约是一个Beyond乐队的粉丝,车上播放着《海阔天空》、《大地》、《农民》这些耳熟能详的歌曲。我和朋友都挺喜欢Beyond乐队,路上随口跟着哼唱几句,亦是旅途乐事。

(1)孔庙

上午10点在曲阜汽车站下车,艳阳高照,晒得睁不开眼。我们打车一直开到孔庙门口。三孔的套票是150元,价格贵的有些离谱,想来曲阜此地的旅游业全指着三孔,所以天价门票也属情有可原。

孔庙原是孔子后人的家庙,自从汉武帝独尊儒术以来,历代君主加诸孔子身上的标签差不多要把这位老夫子搞得面目全非。随着孔子从一个教书匠演变为“大成至圣文宣王”,他的家庙规模也与日俱增,乃至与北京故宫和泰山岱庙并称中国三大宫殿建筑群。

尽管天气炎热异常,孔庙还是吸引了潮水般的游客。我们站在孔庙的入口,感觉上就像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。耳边至少有4、5个导游同时在用扩音器为他们各自的客人提供讲解。可以想象,他们的讲解大同小异。本来,我们可以做free rider享受免费导游的介绍,但是一大堆讲解声七嘴八舌的响在耳边,听来就跟噪音差不多了。

我们决定不尾随导游,只是四处随意逛逛便好。孔庙里只有三样东西可看:建筑、碑刻、古树。建筑多是中式宫殿的样式,并无特别新奇,唯有一处叫做“钩心斗角”的所在,是三条屋脊相交,屋脊上雕刻的神兽巧妙穿插,我们从地面仰望,觉得还是很眼花缭乱的建筑设计。

至于碑刻,这里历代帝王御笔的石碑确实很多,每一个都专门盖了一个碑亭罩起来,四面铁条围着,看上去很不亲民。印象中乾隆的墨宝是最多的,七下江南的乾隆实在是一个旅游爱好者,到处留痕。

假如天气凉快,读一读那些碑刻本来是很有意思的事情。但是顶着大太阳,我们都失去了观摩的兴致。我们裹挟在游客的人潮里前行,在一间宫殿改建的商店看了看纪念品,买了一个孔子像的挂饰。出来后很快走到了孔庙尽头。此处的大成殿是孔庙的主殿,殿前有一株巨大的柏树,据说有千年之龄,是孔庙里最古老的一株树木。我和朋友双手环抱树木合影,树干太粗,大概要三个人才能围绕一周吧。

大成殿前面的广场上摆着香炉铜案,很多人焚香膜拜。这种景象在任何中国寺庙里都很常见,但是在曲阜孔庙的这一幕还是让我略觉遗憾。我想与其给孔子烧香请愿,倒不如去读一读《论语》或者《孟子》,了解一些真正的儒家文化。孔子说“敬鬼神而远之”,又说“子不语怪力乱神”。所以这位老先生自己是不信那一套的。倘若孔子从墓地醒来,发现后世的游人拿他当佛爷一般烟雾缭绕的供着,料想他也并不喜欢吧。

出了大成殿返回的路上,和朋友讨论这件事,我们都觉得孔庙的商业气和世俗气太重了。作为儒家文化的根源之所,曲阜本来大可发掘有文化深度的旅游资源,何必满大街都是孔府菜,孔府酒的,弄得孔子仿佛是烹饪世家的样子。

回程路上看东侧厢房的一个展厅,是历代孔家的知名人士。看了一圈似乎只有孔融是我们熟知的,近代的孔姓名人起名字都用生僻字,有些字我们竟然都不认得。朋友笑曰:到底是孔子后人,起名字都这么拽,生怕别人以为孔家人没文化。

孔庙西侧有一处空地,我们坐下休息片刻,吃光带来的杏子,觉得恢复了一些精力。在嘈杂的孔庙里面,此处是难得的一片幽静之所。我们并肩而坐,又热又累,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。

(2)孔府

孔庙东侧有一小门,我们迈步而出,迎面是一条小街贩卖商品。在一间刻印章的摊位前,我挑了一块石头。摊主是一个女人,用篆字帮我们刻了名字印章,只收取12元的费用。用朱红印泥拓在纸上,鲜红红的很漂亮,决定用来做藏书章。

小街尽头拐弯便是孔府。与孔庙的金碧辉煌不同,孔府的青砖灰墙颇富生活气息。孔家世代居住于此,从高高的门槛迈进去,里面有照壁影墙,一层层的院落和窄窄的夹道,很有些曲径通幽的感觉。入口处有两排长凳子,我和朋友不明就里,傻乎乎的各占一边坐下,还在奇怪怎么没人坐这里休息。有好心的游客提醒我们说:这是冷板凳。

我挺喜欢这里的院子。当庭有几株海棠盛开,我在花下留了影。院子里还有一面石墙,上画一只看似麒麟的神兽,我们轮番上去和麒麟合影。照完才听到导游解说,这叫Tan(返犬旁+贪),这个画像是古代官员用于提醒自己廉政的。于是自嘲道,俺们也想做,可惜没人送钱。

孔府的卧室和起居室陈列着若干旧物,因为乾隆把女儿嫁到这里,所以少不了很多富贵人家的日常用物。看过孔府的建筑和陈设,我笑着对朋友说:下次到杭州带你去胡雪岩故居,比这里的宅院精致多了。

孔府的尽头是一个后花园,有人摆出孔府煎饼贩卖。Again,当地人不把孔子搞成厨师是不肯罢休的。此处并无太多风景,我们离开孔府,循着外面的大街而行,无意间看到了状元博物馆。

博物馆是含在套票里的。我看到清代的一份殿试试卷,用“馆阁体”的书法写出,看上去仿佛印刷出来一般工整,令我很是惊叹。二楼的展厅里有一个升堂断案的官衙,朋友坐在官案后面,双臂伸开撑在案边,一脸严肃,模仿古代审案还挺神似的。

(3)孔林

出了状元博物馆,步行前往孔林。路程不算太远,但是夏日炎炎,背包徒步,累的不轻。孔林的牌坊底下是一条长长的直道,很多人摆摊卖货。朋友挑了一个玻璃镇纸,上书“三人行必有我师”,5块钱还是很便宜的。

其实走到孔林的入口,我们的体力已经是强弩之末。孔家墓地的规模非常大,里面古木森森,墓碑东一个西一个的散落在树林之间。走到享殿的时候,实在走不动了,就坐在椅子上歇脚。享殿门前有一文一武两个石像,本来我们没兴趣知道这两尊门神是何方神圣,但是不巧我们歇脚的地方离门神很近,每一个旅游团的导游路经此处,皆要重点讲解一遍。Again,此处又是乾隆的故事。“翁仲缘何作仲翁?十年窗下欠夫工。从今不许房书走,去到江南作判通。”我们歇息了十分钟,期间这首乾隆诗作被不同导游重复念了5、6次。这辈子大概我都忘不掉这首歪诗了。

休息之后跟着人流走到孔子墓地。此处是三个巨大的圜丘,分别埋葬着孔子祖孙三代。旁边一庐,据说子贡在此守墓6年。看过孔墓,孔林之游便告终结。我们拖着两条沉重的腿,走回到大门口。一路上,我发誓再也不在夏天旅游了。 

从孔林打车去曲阜汽车站,买了票和一些吃的。汽车慢腾腾开回泰安火车站,到泰安的时候约为6点。天色尚早,而返回北京的火车是夜里11点40分,有大把的时间需要消磨。

按事前查好的地址,沿着火车站向财源大街走,想找到泰安剧院看一场晚间电影。这条大街坑坑洼洼、街边摊贩杂乱无章、地上垃圾成堆,在旅游城市的闹市区突然出现这样一条奇怪的马路,让我们都很感意外。我在财源大街上留影为念,说道:脏乱成这样也蛮难得的。

经过几次稀里糊涂的问路,我们无意间走到临河的一条小道。道边大排档卖拷鱿鱼的,我吃了一串,我们都想念大理的烤豆腐,想来在泰安是吃不到的。河边一家土家菜馆,先问服务员有没有米饭(我已经三天不知米味了),得到肯定回答后,点了土豆丝、烧茄子、松仁玉米。山东人的菜馆是很豪爽的大盘子端上来,还送免费茶水,吃得很撑。

吃完饭终于找到了电影院,却发现是一个类似录像厅的地方。放弃了看电影的念头,提前去了火车站。午夜时分我们终于登上了火车,泰山曲阜之游至此完结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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