乱 弹【2】

◇王利军

迄今为止，我去过济南两次。第一次是十几年前，那是路过，茫茫然不知所以，似乎如同后来去其他城市一样——赶火车，搭汽车，匆匆间，一晃而过，对走过的城市和地方没有过多的了解，仅是多了几份行程的记忆，无论好坏也算是成长中的过程。四五年前，第二次去济南，千里之行几个小时抵达，也正好有机会被邀游览曲阜，因而有幸去了孔庙、孔府、孔林。

当时有两个线路，一个是市区的趵突泉一线，一个是曲阜。也许因为念过几年书的缘故，怀着对孔圣的崇敬，我选择了曲阜。清晨，洗漱完毕匆匆下楼，乘大巴一路感受齐鲁大地的广袤、豁达和俊美，无不欣喜惊叹。到了曲阜游客接待中心，人还没缓过神，清冷间似乎有些衰败的情景乱得我有些晕头。沿街的店铺出卖着各式的和这个地域有点关联的东西，当然也少不了打着孔老先生多少代传人的招牌的门店。出于对圣人的敬仰，脚步自然亲近了几尺，赏过之后似乎觉得自己有些迂腐。说不到失望，但有些失落和愧疚。

随着导游步入孔庙大门，我不敢阔步，怕落下的脚步惊动了熟睡的圣人。我躬身站立，仰望着孔庙正殿良久，偷偷地鞠躬参拜后，在嘈杂的人流中随步而行，被夹裹在多种乡音间，侧耳费力地听着导游的讲解。终因听力不佳，无法在熙攘的人流中清晰地分辨出导游的语音，只好断章取义了。

孔林，柏松参天，小路幽静，我更是不敢步履随性，小心地行走在孔孟后人沉睡之地，唯恐不经意的行为冒犯圣人。到了孔子墓前，导游大声招呼着把大家聚在一起。我以为组织大家集体拜祭圣人，赶紧整理衣冠，紧盯导游，唯恐行动有丝毫怠慢。看来是我想多了！他说这座墓仅是衣冠冢，大家没必要去拜，了解一下就行了。围拢过来的人流随即转身笑谈其他。看着他们转身走开了，我恭恭敬敬地站在墓前深深地拜了三拜，然后轻声快步跟上，感觉自己像个蟊贼一样。

离开孔林，时至午后了，游客多了些疲倦，少了些激情，林前的停车场安静了，盼着摆渡车快些、再快些。周围也清冷的许多，我想起导游说的游客在孔庙前祭拜祈福的宏大场面，山东的大学毕业生乘车百里集体留念；国考前孔庙祭拜，莘莘学子以求金榜题名的虔诚，家长一炷香上百元的慷慨。

回程中大伙昏昏欲睡，导游职业性的热情，讲解着阿胶和大枣，言语中没有祈怜，言语慷慨尽显互尊之意。我认真地听着，唯恐怠慢而显低俗，心里有些忐忑。不买吧，好像对不住人；买吧，似乎也不合适。走神间，不由得就想起一个问题，并一直纠结——作为人，应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祖辈，然终不得解!不解就不解吧，我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做吧！

读万卷书，不如行万里路；看得山水多了，城池大了，自然就见识了，思想意识就会有高度了；不观世界，何以得世界观。说着这些话我不寒而栗。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和情商了，那次拜谒孔圣，我还是不记得他的生平，不知道孔庙、孔林的始末和梗概，更别说思想。论语我也说不了几句，仅记得一句：“食色，性也！”还被翻译做：好色，是人的本性，不好美色，就不是人了。哈哈哈！但是，曲阜我的确去过，随着游客的脚步，该去的地方都去了！

长城，连绵起伏，蜿蜒在群山之间，人流如蚁缓慢拥挤。想和大墙合影，也要抢先几步，靠在垛口，寻找着自己认为最好的背景，摆着足以高大的造型，让自己的在那个瞬间定格在这座历史的画面上。至于长城建于何时、过程、结构和意义，这些似乎和我游览长城并没有什么联系，还有那个什么孟姜女和万喜良的传说，好像也听说过，至于具体如是那般我也不清楚！

我去过兵马俑，还不止一次，入馆后都懒得去看一眼，因为去而去，在人流中感受着热闹的气氛。那些泥俑、铜车马我也拍过照了，在人流中我惊叹了古人的智慧，那些泥巴经过他们的手竟然能那些逼真鲜活。对于它建于何朝，如何建造，背后深层的历史背景，又是怎么被发觉，如何开采和保护；为何能成为世界奇迹我一概不知，也不想知道，反正有照片证明我来过这里，在这座世界几大奇迹间，留有我印记。

我还去过大海，浩瀚的大海，让游客惊呼；翻滚的海浪来了，水中人大呼小叫着转身就往岸边奔跑。看着浮漂的警示线，好冒险者趁着管理人员不注意，扒拉着海水越过浮漂。一艘艘快艇在海面上划着优美的弧线，炙热的阳光下，一位位美女靓男曲美的形体和健硕的体魄，还有海滩的垃圾。以大海为景，我把自己定格在浩瀚之中，我想我心胸应该因为大海而宽阔包容。我拥挤在用餐的队伍中，使劲地扒拉着快餐，唯恐晚了，吃不饱。

行走者百态，也合乎自然，苛求，似乎也没有道理。不过，脚和脑同行，步和素养同行；行走中收纳着，也许就应该丢弃着，我想这是应该需要的。说到这里，我突然想起前几年一些人进口洋垃圾到国内，以谋求暴利，漂洋过海的洋玩意，也没有改变垃圾的名字。国内一些孩子无法适应教学体制，家长花钱送到国外，我不知道能否拿到方鸿渐那个大学的毕业证。

在农村时，我也养过狗。我家养的笨狗很干净，很忠实，所以我从来不信“狗吃屎”的话，至于狼，我没见过，他们都说狼无论到哪里都不吃草。我是个比较懒的人，所以也不敢冒然肯定或者否定“狼和狗”的说法。

乱 弹| 王利军

王利军 陕西人。